胆固醇结晶栓塞性肾病

动脉粥样硬化斑块中的胆固醇结晶崩解脱落进入肾小动脉引起的肾脏栓塞性疾病。是胆固醇结晶栓塞综合征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引发的肾损害已成为老年人缺血性肾脏病的重要组成部分。

肾小动脉胆固醇结晶栓塞于1945年被首先报道。在一组267例严重主动脉粥样硬化病人进行的尸检中发现了9例患者血管内存在胆固醇栓子,其中4例在肾动脉的分支。确诊该病大多需活检证实,未经活检证实或症状不典型者常不能得到确诊,因此其发病率很可能被低估。

病因及发病机制

高血压、糖尿病及主动脉瘤是致病的危险因素。其发病机制是动脉粥样硬化斑块破裂,胆固醇结晶进入肾小动脉。主动脉粥样硬化越严重,则发病的概率越大,曾有报道主动脉粥样硬化病变较轻者发病率约l%,较重者可达15%~30%。

虽然胆固醇结晶栓子可以从动脉斑块中自发脱落,但多数发生在外科手术、介入治疗或抗凝治疗后,因导管操作造成主动脉粥样硬化病变,导致斑块内胆固醇结晶脱落而栓塞肾脏、皮肤和其他脏器的血管。国外报道的221例确诊的胆固醇结晶栓塞患者中,约31%的患者曾于近期进行过有创性心血管诊治操作、手术或应用抗凝剂治疗;34%的患者在就诊时有肾功能衰竭。另外,因急性血栓形成在进行溶栓治疗时也可继发胆固醇结晶栓塞,需引起高度重视。

病理

光镜检查可见肾脏血管和肾小球病变。动脉腔多闭塞并含有细胞成分,典型者可以见到胆固醇结晶溶解后形成的针状空隙。肾小球病变往往多种多样,多可见缺血的证据。如肾小球毛细血管襻皱缩、肾小囊腔扩大,或可见肾小球基膜(glomerular basement membrane; GBM)间断增厚。慢性肾小球病变为玻璃样变性和全球硬化,并于晚期可见相应的间质纤维化和单个核细胞浸润。

有报道认为,胆固醇结晶栓塞引起的肾小球病变还可表现为局灶节段性肾小球硬化。免疫病理可见硬化的肾小球上有IgM和C3粗颗粒状沉积,电镜可证实GBM的不规则旋绕蜷曲。

临床表现

可引起不同程度的肾功能损害,但多数有肾功能进行性下降直至终末期肾脏病。临床常见无法解释的肾功能衰竭合并近期新发高血压或高血压恶化。胆固醇结晶栓塞的肾损害还可表现为蛋白尿,甚至肾病综合征。

肾外受累的表现:
①皮肤异常表现较为常见,可达35%~50%。典型的皮肤损害包括下肢、臀部和腹壁网状青斑;指甲床梗死;足趾坏疽、溃疡和出现蓝紫色斑点,又称“蓝趾”综合征,是胆固醇结晶栓塞综合征极为特异的表现;皮肤小结节、紫癜和瘀点,常见于双侧下肢及远端。严重病例可发生阴囊和阴茎坏死。
②胃肠道症状发生率18%~48%。黏膜溃疡或梗死致胃肠道出血较为常见,也可表现为腹泻、肠梗阻,进食后腹痛和小肠穿孔。胰腺炎、胆囊炎和脾梗死也有报道。
③肌肉骨骼受累的症状包括肌肉痛,关节痛,有时可出现横纹肌溶解。
④中枢神经系统常表现为精神紊乱、头痛,局部神经受损和一过性黑矇。突发脑血管意外,下肢轻瘫,单神经病,视网膜动脉阻塞可致视网膜梗死。
⑤少数病例报道了肺受累,临床有咯血,呼吸困难。也可有甲状腺的亚临床受累和股骨头坏死。其他非特异性表现还有低热和体重减轻。

实验室检查

尿沉渣镜检可见红细胞、白细胞,偶见透明和颗粒管型,严重病例可有肉眼血尿。常见外周血白细胞升高和血沉快。一过性外周血嗜酸性粒细胞增多对于动脉粥样硬化相关的栓塞性肾脏病有一定诊断意义。

诊断

突发急性或亚急性肾脏功能衰竭和皮肤病变强烈提示本病,嗜酸性粒细胞升高更进一步支持。

组织活检是确诊最为直接的方法,如肾活检有困难,受累部位皮肤、皮下组织和肌肉活检也有一定协助诊断的作用。眼底镜检查发现视网膜血管胆固醇结晶也可以确诊。

鉴别诊断

①造影剂肾病。两者都发生在有创心血管检查之后,区别在于胆固醇结晶栓塞者血肌酐常表现为进行性升高,甚至是不可逆的肾功能衰竭,而造影剂肾病的血肌酐常表现为早期升高,7~10天达到高峰,数周后血肌酐可逐步恢复到基线水平。
②原发性小动脉炎及结节性多动脉炎。都有多系统受累,实验室检查相似,鉴别主要通过肾脏活检及抗中性粒细胞胞浆抗体(antineutrophil cytoplasmic antibody; ANCA)检测。
③急性过敏性间质性肾炎。两者都可有外周血嗜酸性粒细胞增多和肾功能不全,但胆固醇结晶栓塞引起的肾脏损害患者尿中无嗜酸性粒细胞。

治疗

尚无特异性治疗方法,主要是对症支持治疗。肾功能衰竭时可以透析,高血压可适当控制血管内容量并应用降压药物治疗。其血压升高常与血管紧张素II相关,但应用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或血管紧张素II受体拮抗剂要特别小心,因有进一步加重肾功能损害的可能。

类固醇激素曾在临床上试用以减少炎症损伤,但收效甚微。血小板抑制剂、血管扩张剂、低分子右旋糖酐均无效。

对下肢缺血的部分患者阻断交感神经活性可一过性止痛并改善局部血循环。应用扩血管药物和血液滤过治疗心衰并加强营养支持。对腹主动脉多次脱落胆固醇栓子者,必要时可考虑外科手术治疗。

预防

预后差,治疗手段有限,重点在于预防,比如建议服用他汀以稳定斑块和减少诱因。临床使用抗凝剂、溶栓以及心血管外科手术/介入检查治疗的过程中应密切观察,手术操作轻柔,积极预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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